描写芒种的名家文章_ 二十四节气芒种美文
仲走出庞大如野兽的大楼,视线自然投射向远方。远处天际顶端信号灯忽明忽暗,像睡梦中安宁的呼吸,天空中明月将满未满,周围稀落散着几颗明星。空气的有一股夏夜独有的气味,细嗅起来有些清香,仲沉浸其中似乎从一天的忙碌劳累中解脱了。
描写芒种的名家文章
道路两旁孤零零地斜着几朵鸢尾,在以前的时候,仲很喜欢这种花茎高悬的花儿。可不知何时起,仲也会匆匆走过,甚至余光都吝啬投去些许,就像仲突然不再喜欢那种深邃的蓝色。也许这就是时间的力量,在光阴长河的暗流涌动中,我们被迫被冲向未知的远方。所谓的成长,不过是对背叛过去自我的美称罢了。
走过一片玻璃橱窗,黯淡的倒影中忠实呈现出仲现在的样子,镜子中的自己单薄如一张惨淡的简历,筱仲,男,汉族,无特长,无兴趣爱好。周围人在身后来往不停,在镜子画出模糊的轨迹,仲忌惮着旁边人群的目光,最终只是对着橱窗做个自嘲的鬼脸,转身走开。
仲还不饿,不太想去食堂体验千军万马一人行,所以脱离了人流的主流运动方向,拐了个弯,走向了余晖残照下的山楼。山楼对外是学校引以为豪的地标,可是对于仲而言,更像是和蔼的老人,由于布局的原因,有时候坐在三组楼围绕起来的空间里,有点像小时候拿个小马扎坐在奶奶面前,总有一种很放心很温柔的感觉。
当然,更重要的是,山楼附近很多花木。仲知道山楼周围有丁香,有杜鹃,却是没有木槿的,但他总是觉得木槿和山楼最为相配。“槿花一日自为荣”,仲第一次听到这句话是在那门茶课上,其实与其说是茶课,仲还是更喜欢称之为茶会。老师在品茶的时候,会播放寻访千利休,其中唯此一句仲最喜爱。
“松树千年终是朽,槿花一日自为荣。”
芒种前后,满树的杏儿便抛出一张张金黄的媚靥,惹得蜜蜂嗡嗡地围着香甜的杏儿转;惹得小儿手噙口中,盯着树上金黄的杏儿团团转。偶尔有一两个熟透的杏子落地,小儿发现了,便以极快的速度奔过去,捡起。顾不得擦土,扑通一声,急急地扔入口中,牙齿轻轻地一碰,嚼也来不及细嚼,咕咚一声咽下去,却愣是没尝出这杏是啥味!满树杏儿摇黄的时候,也就是地里麦子由青转黄的时候。随着气温的越来越高,太阳也越来越毒辣。
漫山遍野的麦子也就一天一个样的变化着:麦叶干了;麦穗黄了;麦粒硬了;麦秆脆了……
二十四节气芒种美文
微醺的南风这时候也在成天一个劲的吹着。它有时就像是一个调皮的小娃娃,翻着筋斗地在麦穗上跳跃着,撩逗得麦穗舒服地摇晃着,沙沙的笑着;有时,它看见紧紧趴在麦穗上的花花媳妇(七星瓢虫)还在呆头呆脑地、执着地捕食着蚜虫,就恶作剧地将它吹下去,看着可怜的花花媳妇跌得头晕眼花,它竟嘻嘻哈哈地跑远了;它时不时地轻轻地掀起人们的衣衫,或者调皮地吹掉人们头顶的草帽,吹乱人们的头发,给人们制造点小小的麻烦;它有时又像是一张温柔的大手,轻轻的拂过那一望无垠的麦田,麦子簇拥着,摇曳着,做着积极的回应,于是,麦海里,金色的浪头就一波接着一波的漾向远方……天气是那么的明朗,空气是那么的透明。远处坐落在麦海深处的村庄更是那样的宁静祥和,显得在这样的太平盛世的日子是多么的美好惬意……田间如带的乡间小路上,来来往往看麦子的人多了起来。
大家一般都是慢腾腾的走着,时不时地停下,掐两穗麦子,搓一搓,揉一揉,放在手心数一数,心里盘算着今年的收成;偶尔,捏起一粒扔进嘴里,享受着满嘴新麦清新的气息,对于割麦的时辰肚子里便有了一个底。在地头上,大家聚到了一起,看着麦子的成色,相互品评着各自的收成。无意间,有人问,啥时芒种?有人就说,今日芒种。听的人一脸惊喜,眼睛随之一亮说,哦!今儿个就是芒种呀!老祖宗创建芒种这个节气,其初始本意就是表示麦类等有芒作物成熟。有时细细想来,真得佩服老祖宗的聪明与智慧。他们在科学极不发达的春秋秦汉时期,硬是凭着仔细的观察、分析和总结,准确地划分出了二十四节气,并且沿用至今。过了芒种这个节气,就要开镰收麦了。经过一年的辛劳,眼看着到手的丰收景象,不管是谁,他喜悦的心情怎能按捺得住呢?所以,父辈们在每年芒种这一天的明亮眼神都让我至今记忆深刻。蓦地,在无垠的麦海里,一声声眉户小调传了过来,那一定是等待收获的人们幸福的吟唱。在风中,这悠扬的小调还带着些许的乡野气息呢!听着他们如痴如醉的吟唱,使我不由得想起帝舜做的《南风歌》:南风之薰兮,可以解吾民之愠兮,南风之时兮,可以阜吾民之财兮!我仿佛看见,在几千年前的晋南,人们在付出了极度的辛劳后,在将要收获的季节,帝舜和他的子民们面对丰收的景象,沐浴着和熙的东南风,陶醉地,顺口吟出了名传千古的《南风歌》。
是呀!在华夏文明的发祥地,在尧舜禹的故乡,只有我们这些辛勤劳苦的乡人们,才有资格吟咏这名传千古的《南风歌》!村人们在眉户小调的音乐中回到家里,心里便有了数:哪块地的麦子熟得早,哪块地的麦子还得放两天……此时,碾麦场早已经压光扫净,就光等着新麦入场了。家庭妇女们也闲不下来,她们满脸汗满手面地忙着为夏收季节准备干粮;铁匠铺也成天叮叮当当地响着,一块块的钢铁被烧红,经过锻打、成型、蘸水,一把把锋利的镰刀被打了出来,又安上长长的木柄,被人们买回家去。县乡的集市上,这时候也是人来人往,熙熙攘攘,以卖杈把扫帚为主,人们就又称芒种前后的集会为“杈把扫帚会”。因为,一旦开了镰,谁也忙得顾不上赶会了,所以,芒种前后的集会便显得热闹异常。小学生们更是按捺不住兴奋的心情,在布谷鸟的声声鸣叫声里,眼巴巴地盼着。终于有一天他们盼到了一纸《夏收公约》:放麦假了!于是娃娃们推搡着、打闹着,在回家的路上就已经定下了这个夏收捡拾麦穗的目标。村里许多房前屋后的墙壁上,也被人们刷上了许多诸如“快收快打,颗粒归仓”、“当心火灾,安全夏收”的标语。夏收的气氛一下子被渲染了出来,人们立即感觉到紧张了许多。
夜深了,巷子里终于静了下来。突然,不知谁家的院子里传出嘶啦嘶啦的声音,这一定是睡不着的人们在磨着镰。是呀,在这个即将收获的夜晚,谁能睡得着呢?因为,今天芒种一过,明天就要开镰割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