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诗歌的陪伴下勇敢苟活
德国19世纪浪漫派诗人荷尔德林写过一首诗,《人,诗意地栖居》,“人充满劳绩,但还诗意地栖居在这片大地上。”
我们总希望枯燥无味的生活里能有一些诗意的点缀,能有一片灵魂的栖息地,而能给孤独灵魂以抚慰和诗意想象的,大概非诗歌莫属了吧?
2017年9月2日,名为“华山论剑文化中国”的高峰论坛在西安开幕,除了贾平凹、肖云儒等本地的作家外,还云集了中国诗词大会的评委王立群以及诗人食指、舒婷、余秀华、商震、阎安等名家。
除了圈内人探讨各类文化主题外,同时也要办一些名家进高校巡讲的活动。论坛开幕的第二天,《诗刊》杂志主编商震、评论家霍俊明、诗人阎安、贾平凹的女儿贾浅浅等一行,来到了我所就职的大学,围绕“百年新诗与校园诗歌”这个主题开讲。
借由诗坛文人之口,我听来了很多诗歌往事以及诗坛掌故,不能说没有收获。不过现在大学校园里还写新诗的人,那绝对是凤毛麟角。即便是有,也只限于极小范围内的自娱自乐。
这不是一个适合诗歌生存的时代,失去了浅吟低唱的远方,不过是众人趋之若鹜的晒照天堂。
很多人都觉得古诗是古代的段子,新诗是近现代的段子,写诗就是把一个长句子不停回车分成几个短句。其实,怎么能这么简单粗暴地划等号呢?
陕西师范大学出版社早前出版了贾平凹唯一一本诗集,《空白》,并且提到“贾平凹多次说到自己最初最爱写诗,并自谦写得不好,后来就写散文和小说去了。”可见,写诗虽说是文人的心头好,但写诗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即便能写出有名的小说也不见得能把诗写好。
可能大部分人不太懂得诗歌,尤其是意蕴深远的新诗,但总有那么几句能打动人心,广为流传。
“面朝大海,春暖花开”、“黑夜给了我黑色的眼睛,我却用它来寻找光明”、“卑鄙是卑鄙者的通行证,高尚是高尚者的墓志铭”、“天空中没有鸟的痕迹,但我已经飞过”以及红极一时的“穿过大半个中国去睡你”等等,就被人常挂嘴边,念念不忘。
网上说“人艰不拆”,人生已经如此艰难,有些事就不要拆穿了。现代人生活压力确实很大,那也是因为人的生存欲望水涨船高,不然哪来那么多对比出来的痛苦?然而除了蝇营狗苟于功名利禄外,确实该当有一些诗意的情怀。流行歌里不都唱了吗,“生活不止眼前的苟且,还有诗和远方的田野。”
我想起前阵子看过的熊培云的诗集,《我是即将来到的日子》。他在序中写到,“我是八十年代的幸存者,我知道诗和写诗乃生命之本能。二十年前,我扔下了锄头和诗歌进城,一去不返。我庆幸自己先找回了诗歌,我还要找回我的锄头。”于是他写下了这些诗句,“我是即将到来的日子,也是已然沉睡的过往”、“我的忧郁里有明亮的未来。”睿智通透得让人想把泪水洒满所有诗行。
讲座中,霍俊明讲了一句话,“诗人一生都走不出童年,但一直在追求精神上的成人。”的确,诗人都比较理想主义,且很多有名的诗人都死于非命,徐志摩、闻一多、顾城、海子……选择自杀的诗人或许已经看穿了生命丑恶的本质,宁愿自己结束生命,也不愿苟活世间。
我庆幸文学门类里还有诗歌的一席之地,让我们的心灵在浊世浮沉的时候,可以得到熨帖抚慰和涤荡净化。
弗朗西斯·培根也说过,“读史使人明智,读诗使人灵秀。”多读些诗吧,在这艰难尘世勇敢苟活,不时想起那些广为传诵的诗歌,或者,才不会辜负那些用生命写诗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