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余生来悼念你,普通的好人李文亮!
“时代的一粒灰,落在个人头上,就是一座山。”
这句话是hb籍作家方方说的,说这话时,她还年轻。如今,世易时移,身在疫区的她,感受会更加深刻。这两天有人向她求助,希望她能呼吁一下不要搞什么元宵晚会了,hb人民太惨了。她私信回复说,自己的微博已经被封了。
昨天晚上我睡得很晚,一直在刷微博,当李文亮医生去世的消息跳出来时,我的手指僵住了,好久都不能动弹。半夜十二点,好友发来微信说,“李文亮医生死了,我很难过!他的哨声消失在了这茫茫黑夜里。”
“看不到天亮,蛰伏在恐惧之中的人们连悲伤都是静静的呜咽!”她的第二条微信在我模糊的视线里显得那么不真实。
放下手机走到窗前,凝望着外面沉沉无边的黑夜,一片压抑的寂静!夜幕之中,我看到“时代的一粒粒灰”,正在飘飘落下,它们砸在了每一个人的头上,像一座山一样沉重,没有幸存者!
李文亮医生的死,跟所有其他因感染死去的人一样,是这个漫长冬天里的一个惨痛的悲剧。可是他的死又跟其他人不同,世卫组织都为他发推特致哀。因为他的死,更具有某种象征意义。
他是最初被“训诫”的“造谣者”,他也是积极报名走上抗疫战场的医生,他也是不幸感染病毒的患者,他是父亲,也是儿子,是这人间的一个普通的好人!
我不想把他捧为英雄来崇拜,私以为这对他来说并不公平。翻看李文亮医生的微博就会发现,这是一个跟你我大家一样的普通人,爱生活,爱工作,爱孩子,偶尔聊聊八卦追追星,也会短暂疲惫消沉,但只要吃点自己爱吃的东西或者睡一觉,第二天又会满血复活。他也会转发一些很快就被删除的微博,应该多是一些人间不平事。
他不是什么超级英雄,只是在危机时刻站出来的平凡好人。他的预警哨声被当作谣言,他的死去却不是一个谣言,他至死都背着造谣者这个“污名”。
他没想过做英雄,但他在危难时刻的表现,却闪耀着英雄主义的光芒。他有英雄的壮烈,亦有凡人的悲悯。
他是李文亮,时代的一粒灰飘下来,变成一座大山,最终将他压垮!
02 “悲情下的希望”。
对于guan方来说,这些死去的普通人,最终只是成了统计数据当中的一个。我对数据无感,我只为数据背后的一个个生命揪心!
以下这段是我的一个好友写的,她也算半个“亲历者”。为表敬意,以下文字是全文引用:
年届不惑之年的我自认为不是一个愤世嫉俗的人,也不是一个喜欢大张挞伐的人。近半月的居家独处让我冷静的观察着“窗外”发生的一切,恐惧、迷茫、愤懑、悲伤之情不断切换着。
“人心不古”。
春秋以来的士人之风、廉耻之心荡然无存;大灾面前信誓旦旦的维稳官宣一次次的被现实拍得稀碎,没有一个人为自己的“谎言”引咎辞职、负罪自杀。这个时代不仅少了自责心,更是少了问责心,这都是责任心。
“一将功成万骨枯”。
一批批全副武装的白衣战士化身为现实版“复联英雄”联合出击,在灭霸一个响指的瞬间无数的生命消逝了。消逝的人中有多少人是在清楚的了解现实的前提下自愿牺牲的?我们不得而知。
武汉是一个小笼子,湖北是个大笼子,其他的地方是笼子外面。小人物在大灾难面前总是被默默地被牺牲了。
“VR系统的体验者”。
窗外响起了少年记忆中的宣传喇叭声,仿佛置身于一个庞大的VR游戏系统里。我们只能看见、听见系统里让我们看到听到的信息,这些信息左右着我们生理、心理,好像被摆在试验台上被去了头的青蛙,针扎一下就跳一下。
当武汉高楼间隔空响起歌声时我们为之振奋,被赞誉为“英雄的城市”就意味着伟大的牺牲的时候我们还在不断的点赞。
头条上不曾间断的求救信息宛如溺水者在没顶前在船帮上留下的抓痕,船上的人大声疾呼,岸上的人痛心疾首,空中的人仅仅是扼腕叹息,告诉大家一定要众志成城,一定能战胜困难。
“悲情下的希望”。
ICU里那个不想死的孩子说,“我能不能晚点死,不然妈妈会伤心的”。
感染的父母独留六岁的女孩带着口罩呜呜大哭时,房门外的阿姨带着哭腔说,“你不要出来啊!不要哭!”。
耄耋之年的母亲守着花甲之子几昼夜守到了一张床位,留下了500余元的现金。
寒冷的江城之夜,那个游荡在夜幕中的感染父亲,为了保全妻儿而“无家可归”。
太多的人为了把生的希望留给生命中那些重要的人在单肩扛起残酷的现实,只为能身后的他提供逃生的机会。
疫情之下见大义,但大义不是随随便便的舍生取义。看着身边懵懵懂懂的孩子,我不知道哪些应该告诉他,哪些永远都不能告诉他。唯有记录,待到他们有足够的能力承担的时候再去揭开这段历史。
03 “一个健康的社会不应该只有一种声音。”
一个个逝去的生命,一个个在濒死挣扎的生命,他们是一个个没有姓名的“李文亮”。他们不是数据,他们是有血有肉的人,他们都有自己爱的人、放不下的事。他们仍然留恋这人间!
或许一年两年甚至几个月之后,他们就会被这嘈杂喧嚣的世界遗忘,但只要还有人记得,他们就不会真正地消逝。
我想用余生来悼念他们,为他们成为这个荒谬时代的牺牲品而默哀,希望他们能在某种意义上得以安息!
李文亮医生接受采访时曾说过一句话,“一个健康的社会不应该只有一种声音。”
柏拉图说,“如果尖锐的批评完全消失,温和的批评将会变得刺耳。如果温和的批评也不被允许,沉默将被认为居心叵测。如果沉默也不再允许,赞扬不够卖力将是一种罪行。如果只允许一种声音存在,那么,唯一存在的那个声音就是谎言。”
李文亮医生的死,证明一个颠簸不破放之四海却被某些人死活否认的真理:不说真话是会死人的!
我想用余生在心里悼念李文亮医生,至少,要铭记他的那句话:“一个健康的社会不应该只有一种声音。”